2)第四部(7)_追忆似水年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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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一反常态,在我眼前似乎变成了广阔的原野。在难得的风和日丽的日子里,炎热的天气仿佛在田野上一样,在海面开辟了一条尘土飞扬的白色*通道,一条渔船孤帆远影,宛如乡村钟楼在海路上脱颖而出;一艘拖轮,唯见其烟囱,在远处冒着青烟,犹如一座偏僻的工厂;而在天际,只见一个鼓起的白色*四方体,无疑是一艘帆船的远影,但看去似乎结结实实,如同石灰岩,令人想起某座孤零零的建筑的向陽角,那或许是家医院,抑或是座学校。遇到刮风多云的日子,风起云涌,且不说会让人判断完全失误,至少让人第一眼会产生错觉,触发想象力的联想幻景。色*彩对比鲜明的空间的交替出现,比如田野里因不同作物远近而呈现的分明色*彩,高低下平,泛看黄|色*,仿佛布满污泥的海面,挡住视野中的某条小船,以及使得船上一队灵巧的水手看似在收获的堤坝与斜坡,所有这一切在暴风雨大作的日子里,令海洋面目全非,变得如同昔日我迫不及待出游的那条可通行马车的泥路一般多变,结实,崎岖,拥挤。有一次,我再也无法抵挡自己的欲|望,起床后没有再躺下,穿好衣服,出发去安加维尔找阿尔贝蒂娜。我打算求她一直陪我到多维尔,然后,我再从那儿去费代纳和拉斯普利埃分别拜访德·康布尔梅夫人和维尔迪兰夫人。在我拜访这段时间,阿尔贝蒂娜在海滩呆着等我,等到夜里,我们俩再一起返回。我乘上了地方经营的小火车,我曾听过阿尔贝蒂娜及其女友介绍,对该地区小,火车的所有绰号了如指掌:有叫它弯道车的,因为车道弯弯曲曲;有叫它老爷车的,因为车子慢吞吞不见朝前开;有的称它横渡大西洋巨轮,因为它鸣起汽笛来呜呜不停,紧催行人避开,令人胆颤心惊;有的称它缆索车或狭轨车,实际上根本不是缆索车,只不过车子行驶在高高的悬崖峭壁间,说它是狭轨车也不确切,但车轨倒确实只有六十公分宽;也有的喊它巴-昂-格,因为火车自巴尔贝克经昂热维尔至格拉勒瓦斯特;还有的称它为摩电车和诺南电气车,因为这条铁道属诺曼底南部电气车线的一部分。我在一节车厢坐了下来,整节车厢就我一个人;烈日呆呆,车子里令人窒息;我拉下蓝色*窗帘,只透进一线陽光。转瞬间,我又看到了外祖母,她还是那副模样,坐在我们离巴黎去巴尔贝克的那列火车上,当时,她见我喝起啤酒,很是生气,实在看不下去,索性*闭上眼睛,假装睡觉。过去,外祖父饮白兰地酒,我外祖母就很痛心,我看了都于心不忍,可此刻,我自己却让她为我痛心,不仅当着她的面,接受他人邀请,喝起她认为对我致命的饮料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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